《雪中悍刀行》文胆张巨鹿，读书人理想的最高境界

雪中里头写了不少读书人，张巨鹿便是代表之一。他出身寒门，因才成了离阳老首辅的徒弟，从此做了三十年的黄门，得到了历练，养成不骄不躁心境。在老首辅死后，仅仅两年的时间，就被老皇帝赵礼提拔为首辅，位列文臣之首。

他在位时兢兢业业为离阳朝廷做事，经济天下，成就永徽之春，离阳朝廷无人能出其右。其举措皆是改革，有削藩、整顿吏治、巩固边、整顿盐铁，任何一项都是得罪人的差事。这就注定了他的结局不会是如意的。自古以来，改革者便无好下场，这几乎是定律。如秦之商鞅，在秦孝公死后，面对老公族的反扑，最后死于车裂。张巨鹿与商鞅何其相似，都是为了改革不顾性命的。秦惠文王，为平息公族怒火，不得不杀商鞅。而离阳老皇帝，也为了平息豪门士族的怒火，舍了张巨鹿这枚弃子。

他为天下寒门开辟了一条出路，或者说给了寒门士子一盏名为理想的明灯，使得“朝为田园郎，暮站天子堂”成为现实。用“明知不可为而为之”形容他不确切，更确切的是“虽九死其犹未悔”。他就是读书人理想的最高境界，两袖清风，指点天下，有一颗纯粹的济世之心。学成文武艺，货于帝皇家。

他一生善于谋国，却不善于谋身。与张巨鹿相似者，如明之张居正，同样是寒门出身，同样是拜首辅为师，同样是改革者，同样取得非凡成就，同时身后名皆凄惨。不过不同的是，张居正是死后遭万历清算，而张巨鹿是未死之死被夷九族。如汉之晁错，腰斩于市，成为皇帝的挡箭牌。

他就是这样一个人，在公心及政绩上可以极尽美溢之词，但在齐家上有着读书人惯有的自私。清流爱名声甚于生命，博一直谏名留史册不是稀奇事。张巨鹿自知一死难免，自知帝王无情，自知豪族冷血，仍要为了海晏河清的理想奋斗，是对家国的大义，却是对张家的不义。如明之方孝儒，为忠君孝文而厉言驳斥朱棣，十族尽诛，留得千秋嗟叹。

他的一死如同给天下士子泼了一头冷水，熄灭了万千士子的莽撞热情。金榜之上不仅有留芳功名，还有伴君如伴虎的冷峻，朝廷云波诡谲的暗箭。他以大无畏开拓了士子进阶之路，却又以性命警示他们，这本身就是一个矛盾，与他一生所为充满矛盾。文人不做纯臣，势必为弄权之臣，或为尸位素餐之臣。这是一个选择，谁好谁不好，自留后世评判。

安静的风铃渡 发表于4年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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